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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秋风把最后一滴细雨凝结的泪珠落在红叶上。     红叶欣然的接受了它深情的洗礼,默默地任它沿着叶儿的对称轴滴下来。     叶子的形状像一颗心,雨珠儿揪在心尖上,不肯掉下去,像是打秋千。     深秋的夜有些秋意的寒冷。她虽然被男人紧紧地搂在怀里,但仍觉得冷。不为别的,就因为心里孤独。     月亮朦胧的有些害羞,让云遮着。     十里长的余家沟这会儿静的真有些出奇。     沟里的男人差不多都走了。年少的求学,年轻的闯世界,年壮的打工,半老不少的进城找个场子看大门。撇下了一百多口“三八”“六一”“九九”在家留守。     天一亮,男人又要走了。天亮前,对离多聚少的她来说,懂得怎样去珍惜这分分秒秒。     男人说:“还是跟我走吧,外面的世界很精彩。”     她说:“你说过多次了,还不就和电视上演的差不多。”     “这条沟里就你一个年轻的女人,我不放心。”男人忧心忡忡。    “你怕我跟你们男人一样,和人家搞‘互助组’、‘换刀把’,你明天走时干脆给我打个封条”?     “我怕你孤独。”     “孤独啥?沟里十几个崽娃子,出去念书没人送,放学回来没人接。我都沾手几年了,你不是不知道?”     “一个月六百块钱的萝卜价,人家都不伸手,就你能吃这个亏?”     “六百块钱?你嫌六百块钱烧手,六百块钱也是余家沟人的血汗钱。”     “别冲能了,你也只念了个初中毕业。”     “初中毕业咋了?总比娃们没人教强!再说了,咱们家两个老的还不是舍不得离开这条沟吗?”     “他们是在守你呀。要不是你要留下,他们早就进城住了。”     “那咱们天亮劝他们和你一块儿进城去享福。” 门外,赶早起床的老妈搭腔了:“我们留下陪她,她守得是咱们余家沟人的良心。”     窗外,来接老师的学生们说:“老师说,她不走,她要守着余家沟几百个在外面打工人的希望。”     屋里沉寂了。     对面的山梁上有同学朝这边喊:“哎,你们今天值日给老师带什么了?”     窗外的学生齐声回答:“山里九月红!红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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